隐世之旅（五）
上帝后花园的酒庄、圣女修道院和爱情小镇掠影刘春声
8月31日，由阿塞拜疆过境号称“上帝后花园”的格鲁吉亚。阿、格两国以一条近乎干涸的河流隔开，两侧的边防军都还友好，过境很顺畅，在窗口如果事先把护照首页打开递给边检军人，拍照盖印，20秒就一脚踏两国了。
展开剩余94%格鲁吉亚位于南高加索中西部，北接俄罗斯，东南和南部分别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相邻，西南与土耳其接壤，西邻黑海。 首都第比利斯，人口近四百万。
格鲁吉亚从公元前6世纪开始，经历过奴隶制，封建制。19世纪初被沙皇俄国兼并。1922年加入外高加索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，同年作为该联邦成员加入苏联。1991年4月9日宣布独立。
格鲁吉亚多山，北部是大高加索山脉，南部是小高加索山脉，中间为山间低地和高山草甸地貌，仅西部沿海一带为平原，境内最高峰什哈拉峰，海拔为5068米。 在气候上一国两制： 西部为湿润的亚热带海洋性气候，东部为干燥的亚热带大陆气候。
格鲁吉亚的国旗有意思，中间一个大十字，四角四个小十字，格鲁吉亚的国教是基督教的一支东正教。
踏上格鲁吉亚国土，先去体验Khareba 酒庄，译成中文叫海列巴酒庄，是格鲁吉亚最大的酒庄，拥有世界最长的酒瓶隧道，长达8公里。
格鲁吉亚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葡萄酒产地。法国 17 世纪的旅行家沙尔登写道：“没有一个国家像格鲁吉亚一样，生产数量如此之多、质量如此上乘的葡萄酒”。平时我们津津乐道的大都是法国葡萄酒，但格鲁吉亚人说，全世界都喝法国葡萄酒，法国人喝格鲁吉亚葡萄酒。
海列巴酒庄建立于上世纪 1960 年，拥有一个约 8 公里长的隧道做成的酒窖。在格鲁吉亚，采用传统陶罐酿造法的酒庄都有葡萄酒地下酒窖（坑道）。听说这个隧道过去的主人是苏联，生生从坚硬的山岩上开凿出来。
进到酒窖要加衣，因为里面的温度只有十几度。一个巨大的陶制尖底罐摆在入口处，上面刻着它的年龄：1900。照明是暖色的，目力所及仍是望不到尽头，酒窖两侧的墙壁全部是陈放酒瓶的架子和橡木桶，摆满不同年份的葡萄酒，数量以万计。酒窖的主人给游客准备了四种不同口味的葡萄酒供大家品尝。我偏爱干白，并不太喜欢半甜和甜味过重的口味，一一品尝后，不能不承认格鲁吉亚的葡萄酒还是蛮有品位的，一批批的游客鱼贯而入，又蜂涌而出， 进去时人人兴奋，出来时个个微醺。
Khareba 酒庄沿用传统的尖底陶罐酿酒方式，导游给我们演示，在陶罐酿酒过程中，葡萄经过粉碎榨汁后直接进入陶罐，再将陶罐埋入土中，只将罐口露出地面，经过充分发酵后，分离并倒入储存罐进行陈酿。经过这类传统方法酿制的葡萄酒，口感更好，香气更浓。此时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，在公路边上不时看到排成长龙的装满葡萄的卡车，等着主顾交易。
在格鲁吉亚城乡，随处可见陶制的尖底罐，这引起我的关注，尖底陶瓶的出现，大约在新石器时代，距今 5000 年以上，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有。中国在西安半坡、姜寨和河南仰韶庙底沟等先民遗址都有批量出土，有的除底部是尖的外，肩腹部还有双系。关于尖底瓶的用途，以前考古学界多认为是汲水器，使用时将空瓶放入水中，它在水中自动下沉，注满水后，由于重心转移，瓶口朝上竖起，再用绳将瓶吊出水面，从而实现取满水而滴水不漏。但这个假说被否认了，上世纪 80 年代末，半坡博物馆与北京大学合作实验，结果表明：尖底瓶放到水里后，因其上部粗重，确实能开始自动灌水，但当灌到一半时，重心下移，口部又自动翘出水面，因而无法自动把水灌满。而且双系系绳提起满瓶水时，同样会因为重心在上部而倾倒。
因为汲水说被否定，又出现礼器说，认为尖底瓶是一种礼器，尖底插入陶琮的中孔，瓶内盛放酒水，用于祭祀天地。 这个假说也值得商榷。 我这次在阿塞拜疆和格鲁吉亚，都看到了尖底陶罐（瓶），使我对它的用途有了新的想法，尖底瓶当初真正的用途或许是用于酿造，早期的酿造在没有洐变到窖藏时，很可能是把尖底瓶插入松软的土中，由于瓶子尖底，大约有一多半深入到土中，然后利用土壤和地表温度的反差来实现酿造物的天然发酵。 宋元时代蒸馏酒发明前，早期的酒多是以粮食果品为原料的半发酵酒，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，利用尖底瓶酿造酒类是有先天条件的，这对传统的所谓尖底瓶是汲水瓶、礼器说又是一个新的挑战，但这也仅是一个臆想，不过我坚信，古人的日常不可能都是祭祀，肯定以生活为主。
扯得有点远了，还是先去看看Bodbe圣妮诺女修道院吧。这个修道院是引导格鲁吉亚人皈依基督教的圣妮诺修女长眠之地，格鲁吉亚是基督教最早的传播地之一，甚至比欧洲腹地国家还要早。
来到陡峭的山坡，从这里 可以俯瞰大高加索山脉下的阿拉扎尼山谷。修道院始建于公元 9世纪，它被长青松柏环绕，空气清新，环境十分优美，是格鲁吉亚最重要的朝圣地之一。
修道院就是学院，是教徒们学习的地方。 高耸的塔楼旁是古朴的圣乔治教堂，圣尼诺修女就长眠在此。 在亚美尼亚时代， 圣尼诺曾投入加耶恩门下，跟她门下的 Hripsime和三十多个圣徒们一起传播福音，后来这些圣徒全部殉道，只有她逃离厄运，到达格鲁吉亚，最终成为改变这个国家信仰的圣修女。
和圣乔治教堂紧邻的就是Bodbe圣妮诺女修道院，1889年，亚历山大三世沙皇拜访了圣乔治教堂，并下令开设女子修道院。 修道院坐落在漂亮的大草坪上，规模比圣乔治教堂大很多 ，修道院建于 3-4世纪，历经战乱破坏，现在看到的主教堂是后建的。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，慕名来到这里的人看上去都轻松欢悦，还有的新人将婚礼选择在这里举行，愿上帝保佑他们！
爱情总是离上帝不远，距Bodbe圣妮诺女修道院两公里，就隐藏着一个被称为爱情小镇的西格纳吉，小镇被古老的城墙环绕，来到这里，仿佛时光倒流，穿越到古老的中世纪。 爱情小镇又名皇家镇，是公元前二世纪格鲁吉亚皇室所在地。
西格纳吉之所以被当地人称为爱情小镇。 在因为 这里有 24小时都上班的婚姻登记处，就在小镇的入口广场的一栋黄色小楼里，这里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，由于爱情小镇的名气很大，许多新人都不远万里来到小镇，在这个小黄楼里办理登记结婚手续。 小黄楼前有个小铜人，据说摸了他的鼻子会有好运，我下车后第一个摸了他的鼻子，他的鼻子已经被摸的漏了铜，在阳光下呈现出金色的光泽。
西格纳吉小镇坐落在一座陡峭的山上，镇上的房屋都依山势而建，建筑高高低低，错落有致，现在看到的古建筑有300多年历史，是格鲁吉亚最后一位有为之君Erekle二世在18世纪时下令修建的，建造目的第一是为了保护当地人免受高加索土著山民下山劫掠，二是吸引亚美尼亚商人、手工业者来这里繁荣格鲁吉亚经济。
老城被古老的城墙包围，因为小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未遭任何破坏，所以至今这里依然保留着中世纪的风貌和恢宏的文艺复兴式的城堡，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小镇完整保存了一道十几公里的“小长城”及二十多座塔楼，更赋予了西格纳吉独特的古韵。
不经意间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发现一幅斯大林的画像，才猛然想起格鲁吉亚是斯大林的故乡，听导游介绍，格鲁吉亚对斯大林的评价褒贬不一，有人骂他是暴君，有人称他为民族英雄，两派几乎各占一半。对一个历史人物的评价要想做到客观准确确实难，对历史人物过早下结论的似乎都没有经得住检验，我想后人比今人更加聪慧，正确的前提是冷静，历史是有惯性的，我们接受的历史从来就不真实，跳出身处的时代，回过头来再看，或许才会离真相近一些。
注：插图均为作者拍摄
2024年9月21日于北京昌平林溪
文史宬
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，哪怕投入一粒沙也是伟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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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春声，文化学人，笔名齐庚，别署宜斋、汉风堂主人。
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著有长篇小说《天雨》，散文集《探花集》、《情满吕梁山》（合著），专著《中国古代镂空花钱鉴赏》，《打马百钱》。主编出版首部《中国钱币大辞典·压胜钱编》。
原中国钱币学会理事、专家库成员，北京市钱币学会常务理事、专家委员会委员，《中国钱币大辞典》编纂委员会委员、主编。发表文学、学术文章150余万字。曾任中国人民大学财金学院客座教授，北大资源学院文物学院客座教授，北京炎黄艺术馆副秘书长，北京长城文化研究会副会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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